【李毅】「北平方式」：和平统一的仅有希望？

李毅两岸远望 2019-04-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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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足臺灣胸懷中國遠望天下

编按：本文原题〈台海局势：2018、2019、2020〉，是今年2月2日大陆学者李毅在美国哥伦比亚大学东亚所演讲的主要内容，曾在网络引起热议。作者首先回顾、描述1994年以来台湾社会内国家认同变化的大趋势，认为教科书的耳濡目染和政治人物的上行下效，使岛内认同中国的人口比率已经下降到无法支持一个有效的主统政党，且这种趋势只会逐年恶化，毫无扭转的可能。因此，寄望台湾在现行政治趋势下主动实现和平统一，根本不可能。所谓「北平方式」，遂成为和平统一的仅有希望。

李毅对台湾现状的分析与描述基本上合乎事实。长期以来，台湾执政者（不分蓝绿）脱离中国的意志越来越坚定，也在美日鼓动之下越来越有恃无恐。3月16日，美国总统川普签署了将台湾称为「国家」（country）的《台湾旅行法》，未来美国内阁级国安官员将可与台湾互访。不论美国政府如何实施该法，美台关系在美国国内法上已经是官方关系。在这样的情势下，类似李毅此文以及《远望》今年1、2月号所刊何池〈以武促统──北京的理性选择？〉的意见，在大陆内外势必日益受到重视。

即使就《中华民国宪法》（包括《增修条文》）而论，「统一」根本就是国家目标。在「动员戡乱（即反攻大陆、武力统一）时期」结束后，中华民国执政者的宪法义务当然就是追求「和平统一」。然而，现在不但国民党（独台）坚持「不统」，民进党（台独）干脆否认「两岸同属一中」（即「九二共识」）。我们绝不乐见两岸兵戎相向，但面对这两大党公然违宪，我们已没有宪法上的立场反对「以武促统」。

林肯在1861年3月4日就任美国总统时，已有7个南方州退出联邦，另外4个南方州则宣布反对联邦政府「强迫」（coerce）各州。林肯在就职演说中说：「从宪法…观点来看，我认为联邦是不可分裂的。…各位心怀不满的同胞（按：指南方各州的分离主义者），内战这一重大问题，不系于我的手里，而系于你们的手里。…只要你们不当侵略者（aggressors），你们便不会面临战斗。…我将作出最严肃的誓言，要『保存、保护和保卫』它（按：指美国宪法）。」今天的美国，虽仍然推崇林肯总统保住美国国家统一的伟大功业，但却公开支持台湾岛内的「侵略者」（台独）背叛自己的祖国，以达到其分裂中国的目的。这种「己所不欲，强加于人」的两面手法，中国人当然不会接受。

兵凶战危，中国人从不好战，在台湾的中国人当然更不希望宝岛沦于战火。但是，套用林肯的语言：「内战」这一重大问题，不系于两岸中国人的手里，而系于岛内外「侵略者」的手里。（限于篇幅，本刊对于此文内容稍有删减，但不损原意。）

*作者李毅为社会学家，中国人民大学重阳金融研究院研究员。本文刊载于《远望》（2018年3月号；总354期）。

背景回顾

1994年，我读了台湾《中央日报》李登辉对司马辽太郎谈话的全文，看完之后大为震惊。当时我在美国密苏里大学图书馆，找到一张巨大的英文台湾地图，和一些英文图书，开始关注研究台海。1996年到芝加哥后，我开始在美国报刊，发表有关文章，做讲座。十年的台海研究，我写了一篇总结性长文，2005年先在芝加哥发表，2008年在大陆出版，现在还在销售之中*。

*李毅：《中国社会分层的结构与演变》（中译本），安徽大学出版社，2008。

现在回过头来看，这篇十多年前的文章，对台海局势今天的发展，有惊人准确的预见。马英九上台后，台海风平浪静，我就不研究台海了。但到2011年，我写了《蔡英文这个人非同寻常》一文，准确预见蔡英文必定在2016年上台，届时台海必起波澜。结果一语成谶。

2016年1月，我参加北美华人学者观选团，在台湾现场观看蔡英文大胜当选。到现在两年多了。两年多来，我写了十几万字的台海研究文章，这些文章对台海形势的发展，都有惊人准确的预见。

2018年1月31日，大陆国台办在记者会中重申，「我们将继续坚持和平统一、一国两制方针，推动两岸关系和平发展，推进祖国和平统一进程，以最大诚意、尽最大努力争取和平统一的前景。同时，我们坚决维护国家主权和领土完整，有坚定的意志、充分的信心和足够的能力，挫败任何形式的台独分裂图谋，绝不容忍国家分裂的历史悲剧重演。」请注意这一句：「以最大诚意、尽最大努力争取和平统一的前景。」

今天，我谈一下对台海局势2018、2019、2020年的预见。没有新鲜内容，都是重复以前的老生常谈。

台湾现状

今天的台湾，是个什么样子？2017年9月18日，台湾民意基金会公布民调，把台湾的现状表达得较为清楚。大体说来，从1991年到2017年，26年间，认为自己不是中国人的台湾人，从13%，增加到72%。同期，认为自己也是中国人的台湾人，从73%下降到12.6%。同期，认为自己就是中国人的台湾人，大体保持在10%。

台湾人民族认同趋势图(数据源：台湾民意基金会，2017年9月18日公布)。

对台湾的现状，大陆朝野、学术界，很多人很不了解，因为很难接触到台湾的真实情况。我们在哥大，在曼哈顿，在纽约，在美国，对台湾情况，一清二楚，因为我们在美国接触台湾人很容易。1998年，在美国遇到十个40岁以下的台湾人，大约有七个说我是台湾人也是中国人，大约有三个说我是台湾人我不是中国人。2008年，在美国遇到十个40岁以下的台湾人，大约有三个说我是台湾人也是中国人，大约有七个说我是台湾人不是中国人。现在，在美国遇到十个40岁以下的台湾人，大约有十个都说我是台湾人不是中国人，如果有人不懂事，问一句，你是台湾人怎么就不是中国人呢，可能马上就会吵起来或者打起来。

从1991年到2017年，26年间，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变化？两岸学术界研究，说有各种原因。我以为，有两个原因较为重大。第一，1994年以来，李登辉、陈水扁、蔡英文成功修改了台湾的大中小学教材。现在，台湾用这种去中国化的台独教材，每日每时自发大批地生产台独分子，现在台湾41岁以下的中青年，就是这种人造的天然独。第二就是社会舆论，从领导人讲话，到电视广播，到报刊杂志，到同学同事亲朋好友，1994年以来，经过耐心细致、艰苦顽强的斗争，台独势力，从无到有，从小到大，最终消灭了统一势力。2016年1月，量变发生质变，一举永远改变了台湾的政治结构，台独势力从此长期掌权，统一势力从此土崩瓦解不复存在。现在41岁以下天然独，十年后51岁以下天然独，20年之后61岁以下天然独，30年以后71岁以下天然独。

30年来，中国的经济力量、军事力量、外交力量，迅猛发展，但对台独势力的发展几乎没有影响，因为，第一，你无法影响台湾的大中小学教材，第二，你无法影响台湾的政党、电视、广播、报纸、杂志。不掌握台湾的政权，就无法掌握台湾大中小学教材，就无法引导台湾社会舆论。香港也一样。

目前，台湾立法院113人，约70人是台独分子，约40人是反对统一的华独分子，没有一个统一分子。本来，立法院还有洪秀柱等几个统一分子，但2016年1月全部落选了。目前在台湾，任何人只要说，我是台湾人也是中国人，我主张统一，这都是票房毒药，无法参选台湾领导人、立法院委员、县市长；能否选上村长或乡镇长，有待观察。

目前，民进党蔡英文、赖清德是公开的台独领袖。国民党吴敦义，第一公开坚决不讲我是台湾人也是中国人，第二在全世界都看到的视频中，公开讲谁要想统一就到深圳去不要在台湾祸害2300万人。国民党内以洪秀柱为首的极少数统一分子，在2017年国民党内部选举中，已被彻底清除出国民党中央机构。目前台湾有两个较为重要的统一政党，一是有近两万人的中华统一促进党，一是人很少的新党，在台湾选举政治中，目前这两党基本上没有选票，可忽略不计。（按：新党是柔性政党，党员数自然少于属刚性政党的统促党。）

赖清德已多次公开表示自己是“务实的台独工作者”。

吴敦义在节目访谈视频中，公开表示"谁要想统一就到深圳去不要在台湾祸害2300万人"。

2017年9月17日，台湾民意基金会公布民调，在政党支持度方面，30.2%的人支持民主进步党，18.9%支持中国国民党，6.4%支持时代力量，2.9%支持亲民党，其他党支持度都在1%以下；另有38.2%民众无特定支持政党。民进党2016年7月支持度为30.4%，2016年11月降至27.6%，现在支持度又上升为30.2%，「内阁」改组、赖清德接「行政院长」，应是让民进党支持度回到2016水平的原因。国民党支持度变化不大，介于16%至18%之间，是国民党迁台以来支持度最低的时候。时代力量的支持度2016年底有13.9%，2017年2月为12.1%，现在支持度大幅下滑至6.4%，亲民党2016年支持度有7%，现在剩下2.9%；这是时代力量和亲民党的危机，小党有被边缘化及泡沫化的趋势。

台湾人政党支持倾向(数据源：台湾民意基金会，2017年9月17日公布)。

台湾有多少人要台独？这问题如不给定条件，就是伪命题，民调的结果也是误导或骗人的。2016年4月7日，〈苏起：两岸和平已成台独养分〉一文（按：实是苏起出席某座谈会的发言内容），引用了专业、细致、有说服力的数据。苏起在该文中介绍的这个民调，鹤立鸡群，完全符合社会统计学的专业标准。根据这份调查，在两岸关系上，影响台独支持率最大的两因素是：一、「中共会不会打」；二、「美国会不会救」。在四种情况下，支持台独的比例差别极大。（一）大陆不打、美国不救的情况下，台独支持率约是60%。（二）大陆不打、美国会救的情况下，台独支持率约是80%。（三）大陆打、美国会救的情况下，台独支持率腰斩剩下40%左右。（四）大陆打、美国不救，台独支持率更是只剩下14%。这是美国普渡大学设计的问卷调查。

也就是说，只要大陆不武力攻台，台湾支持台独的比例将永远在60%或80%以上。而且，由于天然独的年龄每年增加一岁，支持台独的比例，每年都要稳步增加。但只要大陆要打，台独支持率就会立即降到很低。我多次讲，只要解放军上岛，台独支持率立即降到1%以下。德国当年全民疯狂迷信希特勒纳粹思想，盟军一进德国，一进柏林，纳粹思想立即烟消云散，盟军觉得完全不可思议。

怎样实现和平统一？

怎样实现和平统一？在台湾目前社会政治制度条件下，首先需有一个主张统一的政党，需要至少超过50%选民投票支持这个党。台湾立法院有113席，要实现和平统一，主张统一政党至少要拿下57席。同时，这个政党的领袖要当选台湾领导人。

但目前台湾没有一个支持统一的政党，选票超过1%。台湾现在支持统一的选民，在1%到2%左右。如前所述，目前任何政治人物只要说，我是台湾人我也是中国人，我主张统一，就什么都选不上。在此情况下，台湾岛内如何从无到有，产生一个有效的统一政党？有了这个政党，才能开始考虑和平统一的进程。

帮助台商在大陆发展，不能壮大台湾内部统一势力。民进党2016年大选中获得的企业捐款，超过国民党，其中有大量大陆台商的捐款。大陆有大量的绿色台商，这是公开秘密。

安排台湾大学毕业生到大陆就业，也难以壮大台湾内部统一势力。台湾本科生的工作能力，不比大陆本科生强。大陆每年有700万大学生毕业，就业压力沉重，平均工资只有两、三千人民币，甚至更低，台湾本科生平均工资在五千人民币上下。如果大陆硬用高工资安排大量台湾本科生，大陆社会必将反弹。台湾的硕士生，出于同样原因，也不好安排。

台湾每年有几千个失业的博士生，目前大陆正在大力安排，主要安排在大陆高校教书。根据我的了解，结果不乐观。博士的思想，不容易转变。在大陆工作几年后，原来主张台独的人，还是坚持台独，原来不赞同统一的，还是不赞同统一。目前大陆多数高校的政治思想工作，水平低，能力差，连大陆高校的大陆教师的思想工作都做不好，遑论去做台湾教师的思想工作。

总之，按照台湾现行政治体制、选举方式，从岛内实现和平统一的工作，不是如何实现、何时成功的问题，而是根本找不到开始工作的地方。老虎吃天，无处下爪。

民进党对于大陆培养岛内统一势力，防范很严，卓有成效。你去大陆赚钱吃喝玩乐，没问题，但你如在大陆入党入团参政，立即吊销你全家的台湾户口，你如果在大陆主张统一，回到台湾，我就把你抓起来。抓几个新党青年，就是传递一个准确而强烈的信号。

基于以上情况，大陆学术界越来越多人，主张用北平方式解决台湾问题。大兵压境，以战逼和，和平统一，一国两制。我认为北平方式，符合目前台湾的实际，是可行的对台和平统一大战略。但目前大陆学界对如何实现和平统一，并没有明确的看法，因为大家对台湾的现状有很不相同的看法。

独统双方观点对立冲突

目前，大陆的统一势力与台湾的台独势力，双方对立冲突，差距巨大，没有任何交集。

大陆认为，大陆产值世界第二，正在赶超美国，现在大陆产值是台湾的21倍，每年增长一个台湾，外汇底存是台湾的7倍，深圳的财政收入已超过台湾好几年；大陆军费世界第二，是台湾的15倍，大陆军队几年前已在渤海、东海、台海对美日取得压倒优势，解放军解放台湾以小时记，台独就是找死。就算谈统一，现在台湾的筹码也一天天减少。大陆想不通，在这种形势下，台湾怎会有人坚决搞台独？

台独势力认为，台湾产值世界第20，军事力量至少世界第17，社会经济早就进入发达社会，人均产值远超大陆，社会保障远超大陆，全民教育，全民健保，环境优美，台湾海峡是天然屏障，大陆与美国、日本、印度、朝鲜、韩国、越南、澳大利亚的关系都不好，美、日坚定支持台湾，台湾护照在世界100多国免签，台湾有民主自由，台湾的朋友遍西方，统一对台湾没有任何好处，独立对台湾没有坏处，永远分裂对台湾没有任何坏处，大陆党政军完全贪腐，大陆的将军都是花钱买的，根本不能打仗，大陆军队进攻台湾之日，就是大陆政府垮台之时。所以，大陆过去、现在、将来、永远不敢进攻台湾。既然大陆不敢武统，那么台独不就已经成功了吗？

站在大陆，统一是有道理的，多数人民支持统一。站在台湾，台独是有道理的，多数人民支持台独。

统一对台湾人民有什么好处？这个问题，大陆的宣传机构，确实没有明确回答。我在台湾也常被问：你们大陆为什么不敢讲统一对我们台湾人有什么好处？我的回答是，统一对台湾人民有一大一小两个好处。小的好处是，统一后不用当兵，军费节省了，可把军费用于民生。大的好处是，和平统一，可避免武力统一，避免生灵涂炭、玉石俱焚*。

*编按：作者所说统一对台湾的好处，一属利诱，一属威胁。除此二者之外，统独问题更是道德选择。台独和独台都与外力勾结，成为美日对抗中国（台湾人的祖国）的马前卒，这当然是严肃的道德问题。但「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对台独与独台，道德劝说基本无效，故作者只能「晓以大利」。

统一台湾对中国的好处，看看地图就一目了然。台湾是美、日插在中国喉咙上的一根硬刺。李敖说，台湾是中国被美国捏住的睾丸。不统一台湾，中国无法真正保卫南海，无法真正走出第一岛链。未统一的国家，算不上是正常国家，更不算是正常大国、正常强国。

大陆学术界有幼稚可笑的一面。2016年1月以来，不断有大陆学者提出，要蔡英文承认九二共识，承认两岸同属一中。在台湾，这一直是独派眼中的笑料。同样，台独势力也有幼稚可笑的一面。台独势力一直认为，大陆迟早要接受民进党政府，因为这是多数台湾人选出来的，大陆怎敢长期违抗多数台湾人民的民意？这在大陆是个大笑话。大陆早说过，九二共识是基础，基础不牢，地动山摇。大陆到现在还没有地动山摇，只因为大陆很多人认为，多数台湾人民不要台独，选蔡英文是一时胡涂，清醒之后就会抛弃台独势力。如果大陆发现多数台湾人已经铁心要台独，已经无法和平挽回，那就只有武统。

美国的台湾政策

美国的台湾政策，分为三个层次。第一是全球战略层次。最近川普提出他的第一个政府工作报告，一年一度的国情咨文。其中总述世界形势和中国的，只有一段话。「放眼世界，我们面临流氓政权、恐怖组织、竞争者如中国与俄国，它们挑战我们的利益、我们的经济、我们的价值。面对这些危险，我们知道，软弱必将导致冲突，我们防卫自己的最保险的办法就是具有压倒对方的力量。」不久前，川普政府发表的国防战略，也明确把中国作为主要威胁、主要对手。这一点不新鲜，小布什政府、欧巴马政府都如此。

第二个层次，是美国的印太战略。这是安倍提出的围堵中国的战略，欧巴马没采用，川普用了。美、日、印、澳联合对付中国。金灿荣不久前发文章，说这个印太战略玩不转，因为四国都缺钱，就是个大泡沫，一捅就破。我同意。这个印太战略，是纸老虎，也是真老虎。你不敢打，它就是真老虎，要吃人。你真敢打，它就是纸老虎。

第三个层次，在全球战略、印太政策之下，才是美国的一中政策。美国的一中政策（包括三个公报、《台湾关系法》、六项保证），与中国的一中政策，完全不是一回事儿。《台湾关系法》、六项保证直接违背三个公报，中国不承认、坚决反对。但美国坚决坚持《台湾关系法》，现在更把原是秘密协议的六项保证，变为公开政策。美国的一中政策，就是要永远分裂中国，使中国永远不能统一。

直到1996年台海危机，如果大陆武统台湾，美国铁定都要出兵保卫台湾的。大陆1996年后，痛定思痛，大力发展军备，特别是海空军，终于在几年前从量变到质变，在渤海、东海、台海对美、日军队取得压倒性优势。现在虽然美、日已经不敢出兵台海保卫台湾，但从美国的全球战略、印太战略出发，必将用尽出兵之外的其它办法，加大对台湾的支持，尽量分裂中国，尽可能推迟中国的统一。

这是由美国国家利益决定的，谁做美国总统都会这么做，这与党派、思想、个性无关。

蔡英文非同寻常

面对2018、2020年两个重要选举，蔡英文的战略是什么？2017年12月29日蔡英文发表年终讲话，阐述她过去、现在、将来要干什么。2018年1月21日蔡英文在电视专访中，又把她年终讲话勾勒的大战略细说了一遍。

蔡执政头一年到一年半，主要是搞一些较棘手的改革。比如追杀国民党党产，减少公教养老金，取悦多数台湾人。比如增加劳工假期，这事两头不讨好，工人嫌假期不够，资本家嫌假期太多。比如停止核电运行，但非核电力没跟上，导致局部大停电。比如继续修改中小学教材，增加台独内容等。这些都是她的竞选承诺，都得罪部分人，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在执政头一年到一年半，全部搞完。

她又通过一个四年四千亿、每年一千亿台币的基本建设花钱计划。台湾政治是黑金政治，越往基层越黑。要想赢，就要靠钱绑桩固票。每年一千亿的计划，通过各级民进党政府，下到基层、下到企业，为2018、2020的选举绑了桩，固了票。台湾青年痛恨工资低、房价高。蔡英文承诺提高最低工资、大建廉租房，现在已启动，进展还算顺利，到2018、2020选举时，可用来打动青年人。

台湾经济2017年增长2.6%，高于马英九的1.9%。蔡英文上台以来台湾股市大涨，冲破万点大关。我认为，台湾经济在2018至2020年都会增长，都不会比马英九时期差。蔡搞产业升级换代，搞高科技，搞战斗机、军舰、中程导弹自己研制，都对经济有促进。

蔡英文坚决顶住大陆的压力，坚决不承认两岸同属一中。她承诺她本人意志坚强，她的政府有抗压力，只要台湾人民团结在她周围，大陆什么办法都没有。在美、日压力下，大陆不敢攻台，台湾人民不用怕。

看蔡英文的讲话，不得不佩服她的境界、水平、能力，远远高于赖清德、吴敦义、朱立伦、柯文哲。蔡英文充分、巧妙利用了国际形势、亚洲形势、两岸形势、岛内形势对她有利的一面，刻意、巧妙淡化了对她不利的一面。我继续认为，2020年蔡英文竞选连任，目前看不到对手。

2018、2019的台湾

2018年台湾县市长的选举，我认为民进党现有的县市不会输，是否赢得更多县市，不好说。国民党不会赢得更多县市，是否输掉现有县市，不好说。总之，主张台独的民进党输不了，反对统一的国民党赢不了。统一势力如洪秀柱派、新党、中华统一促进党，基本上无法参选任何县市长，但或许能选上几个县市议员。

2018年，大陆隆重庆祝改革开放40周年。2019年，大陆隆重庆祝建国70周年。党心、军心、民心，面对改革开放40周年、建国70周年的辉煌成就，更加三个自信。同时大陆又得冷眼旁观台湾，看看和平统一还有没有希望。

2020的台湾

对2020年的台湾，大陆学界的看法是对立的。一种看法认为，蔡英文必输，台独势力必输。蔡英文2016上台，不意味着台湾走向台独。马英九执政八年，经济搞坏了，国民党分裂了，人民讨厌国民党，希望换党做做看，并非支持台独，并非支持蔡英文、民进党搞台独。如果人民生活没搞好，那么蔡英文、民进党可能在下次选举中落败。承认两岸一中、九二共识的候选人与政党，可能再被选上。蔡英文执政时，困难重重，人民抗议不断，统一势力正在迅速成长，有人在台湾打出五星红旗，有人在蔡的办公楼前大举示威，对蔡英文执政的满意度只有25.7%，不满意度高达61.5%。如果蔡坚持不承认两岸一中、不承认九二共识，台湾经济、社会将更加困难，蔡英文、民进党将难以为继。国民党或许2020年卷土重来。届时不是台湾人民抛弃蔡英文、民进党，就是蔡英文、民进党被迫承认两岸一中、九二共识。

另一种看法，也是我同意的看法，就是国际形势、亚洲形势、两岸形势、岛内形势、蔡英文的才能，决定了蔡不会承认两岸同属一中，她2020年的连任根本没有对手。2020年统一势力在台湾可能无法突破，会继续萎缩。台湾立法院2020年选举结果，很可能还是70个台独分子，40个反统一分子，0个统一分子。我衷心希望我的研究结果是错的，但不幸的是，我以往的预见都是对的。

台湾朝野亲爱的朋友们，恳请大家在深夜平心静气地想想。当蒸蒸日上的大陆，在2018年庆祝改革开放40周年，2019年庆祝建国70周年，2021年庆祝建党100周年时，恰恰就在此时，台独势力迅猛发展，岛内统一势力迅速消亡，坚不承认两岸同属一中的蔡英文在2020年顺利连任，赖清德在2024年顺利接班，坐实和平统一已无可能。此时大陆党政军和14亿人民，情何以堪？能吞得下、咽得下吗？台湾朝野亲爱的朋友们，如果你是大陆军委主席，届时你会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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